我記得。

從Amsterdam到Paris的火車在中午之後出發，我在歐洲有計劃的流浪也到了最後一個城市。在車站附近提供internet的地方收了信；跟我們差不多時間分手的Rachel跟我說她跟男友復合了，我不免有點羨慕；繼而想想也就釋然了，我們已經傷害彼此太多太深，現在的我也太難接受妳這個朋友，既然妳執意如此下去，也就讓這段關係如此凝固吧。

Rachel跟她男友怕還有長長的路要走，祝福他們。在她靈活的敘述兩人有多相愛之時，我不由得想到，妳既然沒有說過愛我，我也不需侈言我們的關係多麼穩固；已經不再會是千里懷人月在峰的美好了，我也不必贅言提醒，妳的回憶裡到底有些什麼；珍惜不珍惜，也由不得我。

而如今我在每個城市想妳， 我在每個城市寫明信片給妳，我在每個城市開始新的旅程跟生活。我想記得我們曾經愉快的日子；這些日子在我們已經失去聯絡的現在更加重要，在Drift Away的歌聲裡，我會想到在小fo上度過的愉快旅程。前些日子的我不願相信這段關係的結束，現在的我還需要跟回憶借點灰燼的餘光照著未來。一切終究會好起來，在我自私地醜化我們的回憶之後。

記得之前看過的一個韓片裡說，有三種東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貧窮與愛。而我到底還愛不愛妳呢，我自己也看不出來。H說我喜歡跟自己談戀愛；說我從以前就有這種壞習慣，一個人寫情書寫得很高興，完全是個命題作文式的自嗨。根據H的說法，這次我的症狀輕微很多；也許她是對的，我愛的不是妳，其實是我自己。

到Paris的旅程上會經過一長段從Brussels到Amsterdam時曾走過的鐵路；我拿著三天前新產出的回憶看著田園風光，覺得歐洲真是個怡人的所在。這次春假我放任了自己的情緒，在歐洲這樣多元的世界裡醞釀其他我大可珍惜的人事物，回頭再看看我前些日子的頹唐無奈，不由得爽然若失；未來還有很久很久才會到來，在未來到站前，我還可以珍惜一些窗外的風景。

距離Paris到站時間還有三小時四十四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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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Paris是下午五點多，一出Paris城北Gare du Nord車站計程車便蜂擁而來。我搭上一個女黑人的車，一上車我劈頭就用法文問她說不說英文，這傢伙倒也乾脆的否認；我就一路咬著一口破法文跟她聊巴黎的爛交通，搖阿搖的終於也到了旅館。今天實在太累了，旅館又位於Paris西南隅，反正在此地還有五天，於是決定今天晚上吃頓法國料理就回旅館休息。

到Paris之後，邱妙津的《蒙馬特遺書》就一直在我心頭盤桓不去。明天去蒙馬特看看，也看看Baudelaire的墓，還有大概就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建築物了吧。

你的生命沒有我來跟你說話真的不會有點寂寞嗎？我怎麼都不能明白為什麼你要拋棄我這份屬於你生命的寶藏呢？

邱妙津《蒙馬特遺書》

沉默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