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暑假，跟R才開始交往的我到了UCLA遊學六個星期。我在超市裡看到Starbucks玻璃罐裝的咖啡，覺得她一定會喜歡，於是我每種口味都買了一罐，從LA把其時台灣還沒進口的六罐玻璃瓶帶了回去。

 

後來不知道R怎麼處理那幾罐咖啡，我從沒見她喝過，她捨不得。

 

後來到了美國，在Costco看到量販的玻璃罐Mocha，這變成我寫程式跟早上出門上課時最簡單的補給。Mocha非常甜，有時還會與鮮奶各半混和做成Latte；當早餐的時候，Mocha裡面的糖份差不多夠我一個早上的血醣。

 

去年Thanksgiving買了義大利咖啡機，Krups一次能煮兩小杯的Espresso，加上打奶泡的時間，完成一杯比Starbucks現煮咖啡好喝的Latte大概要十分鐘。沒有閒情逸致的時候，我還是習慣喝Mocha，氣味並不香醇，可是那方便些。

 

搬到紐約市以後，公寓裡剩下最後的Mocha是前女友從Costco帶來的；分手以後我就再沒喝過，彷彿喝完以後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再沒有什麼證明她在這個屋子裡出現過。她睡過的棉被我不能洗，她的牙刷我不忍丟，我似乎還以為她會再從我公寓的大門走進來，在我們這個長長的爭吵以後。

 

昨天晚上刷牙睡覺前，我捏著她的牙刷進了垃圾桶。

 

今天早上，我拿了一罐Mocha當早餐。

 

棉被也該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