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到大學這段時間我寫了一些小說。那時我正進入青少年的半衰期,總覺得這世界上有些很獨特的想法是成人市儈的世界無法理解,而我卻又成熟地得以洞悉。於是我寫了一些現下看來鑿斧之跡甚深,純粹在賣弄自己文字的偽文學。那不是寫小說,那是愛麗斯夢遊仙境般的遊記。
慢慢的課業開始沈重,我也接二連三的談起戀愛;這種耗費時間氣力,我卻又不夠堅持的消遣,就被放到網路上的某個角落去了。也許在晨光乍現,煙抽得多的某個不眠之夜,某個靈感在我腦海裡竄過,我會想起某些橋段或者大綱,然後隨著自己的一些喜怒哀樂慢慢蒸發消逝。
來美國幾年,總覺得有些事情想寫下來,如果不寫下來,這些事情將會被遺忘。所以我寫blog,所以我有BBS的個人版;似乎還嫌不夠似的,我之前交了一個女友。
這些並不能讓我覺得踏實;相對的,嘮叨不絕的越多,我就越不踏實。之前的Blog是用英文記載的,一直到晚近我才開始了中文Blog的書寫;BBS上的文章有格式的限制,寫久了反而囿於行數與編輯器的框架,沒辦法一氣呵成的寫些什麼。好些年沒好好寫中文,我的中文書寫也變得遲鈍了;至於女友,這從來就記錄不了什麼。
台灣其實有些很獨特的文化現象,與中國/日本/美國乃至於歐洲各國的文化對位關係,加上近十年來高喊的本土化與更早的鄉土文學論戰甚至眷村文學,本來就是後殖民作品的溫床,可遺憾的是台灣並沒有擲地有聲的小說出現。張大春太愛玩文字遊戲,朱天心近幾年來也沒有新作;純文學作品也許沒有市場,也許只是文化亂流下的杖馬之鳴,為什麼我們看不到好的作家或者不朽的作品出現,而總是看著新銳作家一篇又一篇的創作出近似翻譯作品的新小說,或者網路作家的通俗文學。
最近重讀半生,心裡有很深很深的悲哀。台灣的文化已經複雜到不可能淺薄了,為什麼我們沒有這樣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