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

高橋留美子有部漫畫叫做《相聚一刻》,主角五代是個才落榜的大學考生,住到一刻館這個宿舍般的公寓。一刻館裡有奇奇怪怪的一些房客,當酒家女的六本木,整天不務正業的四谷,歐巴桑一瀨太太,還有女主角管理員音無響子。響子是個丈夫早逝的寡婦,年紀比五代大一點點,要重新找段感情尋個歸宿也還不算遲。圍繞在一刻館的故事就這樣展開,五代算是裡面的圓形人物(round character);從重考一再失利,到認清目標轉職成為保父,五代也慢慢贏得響子的感情。五代向響子求婚的這個橋段非常的經典,高中的時候初看只覺得是場告白戲,現在想來才知道這其中深沈的多。

五代:對於令尊而言,響子……永遠都只是個小女孩。但是對我而言,卻是唯一的女人…。
請妳嫁給我。我絕對不會做讓妳哭泣的事情,請妳將剩餘的人生,與我共享吧。

響子:我只要你遵守唯一的約定。

五代:我保證不會花天酒地,盡量避免應酬喝酒、盡全力不讓家裏缺錢用…。

響子:我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哭泣的,只是會生氣。
答應我,那怕是一天也好,我要你比我更長壽,我不要再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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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許瑋倫車禍過世的新聞。雖然我對偶像並不關心,事實上也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聽到這種消息總是難過。對於不可測的未來,我們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生命太過脆弱短暫,感情又太難永遠堅貞,網路上常常男變心女劈腿,然後扯個第三者來攪和一池業已混濁的春水。我們喜歡一些人稱現實的物質,是因為這些看似市儈卻的確人人喜愛的金銀珠寶或者不動產較能永遠不變;存在銀行的錢,要不銀行就地蒸發,要不錢被通膨啃得骨頭不剩,想來還是這些物質實際。黃金似乎成了一切價值的定音槌,一切事物或勞務的價值都由此衍生開來。

就是因為不測的未來與風雨飄搖的人心,在談感情的時候既沒辦法把自己跟沉甸甸的金條鎖在一起,動態地藉由相信對方而衍生出來的價值體系也有可能一瞬間崩毀;最近台灣有個很恐怖的騙婚新聞,好像就是這麼個回事。你相信你所相信的那個人,可殊不知這句話一點意義也沒有;你當然相信你相信的人,這只是所謂的套套邏輯(tautology)罷了,沒有實質上辯證的意義在。這有點像是我們宅男們常用的linked list,沒有了頭沒有了尾,資料就這樣四散飄零在記憶體裡,程式寫得不好,原來辛苦串成的資料就會這樣亡佚丟失,再也找不回來。

那怎麼辦呢?若是哀怨的不相信這世界的一切,又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什麼是永遠?永遠是你所關注認真相信的所見範圍(scope);超過了能力所及的那部份,不見不聽也就不想不惱了。這就是永遠。

我要比妳愛我愛得更久;因為這樣,妳不會因為我不愛妳了而難過;因為這樣,妳永遠有事情可以憑藉;因為這樣,如果妳永遠愛我,我也永遠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