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以來步履往往蹣跚,常常在平地上磨磨蹭蹭地走路,然後枉自費力抬腳,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伐;明明是一箭之地,卻狼狽的裹足不前。

在 Stanford 找了幾個醫生,等了幾個月的神經專科之後,我在 Palo Alto Medical Foundation 的復健科醫生建議我約他們的神經科;於是神經科醫生檢查了一輪各色礦物質的血液含量,照了腦跟脖子的 MRI,決定立刻轉診給 PAMF 的神經外科醫生,然後迅速的安排 C3-C6 的 laminoplasty。既然這是個勢在必行,也有時間壓力的手術,我旋即跟公司請了假,下星期二就準備挨上一刀。

其實這是非常讓人氣餒的發展。之前完全不知道我的脖子有這麼嚴重的問題,一直以為癥結在椎間盤;現在一來二去之後,似乎整條脊椎沒什麼正常健康的地方了。在神經外科裡這不是個大手術,但是醫生不能保證手術後的效果,只告訴我這個手術刻不容緩,擔心產生不可逆的發展後就更為棘手。

還是要保持正面的思考,還是只能聽天由命,還是得把一切交給醫生。Alice 陪著我每次每次的去看醫生,然後聽我跟醫生一次一次的開玩笑。醫生覺得我非常樂觀開朗,誰知道我對這些生命裡的苦痛,從對神經身不由己的無奈,慢慢連感覺和情緒都變得遲鈍起來。這不會是最後一個手術,也不會是一勞永逸的答案。

於是我慢慢地,重新用一種非常疏離的角度,重新審視我的人生。我不再是那個念著存在主義的十六歲少年;花了很多時間追求符合社會價值的我,最近開始反覆的問著自己,到底什麼才是值得,什麼才是認真的活著。

然後我還是沒有答案,幹。